悬崖边,一个白衣男子如孤松般站立在一群穿着灰色道袍的人中间。
白衣男子手拿玉萧,剑眉星目,薄唇轻抿,一头柔顺的青丝被白色的发带所束。这白衣男子气质儒雅,不像是拿刀剑的江湖人,倒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灰色道袍的人都怒目而视,紧盯着白衣男子,犹如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们让开,我不想伤了你们。”白衣男子声音清脆柔和,如果是平时,他们肯定会好好欣赏,可是如今却充满了愤怒。
“叛徒,有什么资格看轻我们……”“就是,叛徒……”“掌门不会放过你的……”
灰色道袍的人顿时炸开了锅,脸红脖子粗拿着手中的剑指着白衣男子一顿骂。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眼睛看向远处,好像在等着什么。
这个悬崖很荒芜,连杂草也很少,平地上小石子却是很多,站在上面很是磕脚。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贺御。”远处传来一个暴怒声,白衣男子眼睛闪过亮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拿着玉萧的手紧了又松。
一个紫色身影一闪而过,一阵风吹过,锵的一声。不知何时,紫衣少年拿着铁扇与那个叫贺御的白衣男子打了起来。
他们速度太快,旁边穿着道袍的人只能看见残影。
不一会儿,贺御和罗亦歌便消失在众人面前,众人面面相觑,辈分较高的人站出来说:“有罗师叔在,我们先回去吧,我们反而会给他惹麻烦。”
而贺御和罗亦歌却是在一个竹林里打了起来。身边的气旋像水波一样搅得竹叶哗啦啦落下,两人就这么站在竹子上对峙。
“师弟,回去吧,你打不过我。”贺御声音温柔,语气像极了哄小孩儿。
罗亦歌是他养大的,小时候总爱眨巴着眼睛,呆呆地喊他师兄。现在看着紫衣少年,原来肉肉的小脸都长开了,一举一动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想到这贺御一阵恍惚。
待贺御回神的时候,有个温热的东西飞向他,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抱住,鼻尖飘过淡淡的檀香味。
“小御,怎么还没结束?”柔媚的声音让贺御身体抖了一下,脖颈被温热的气息扫过,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是一个极为好看的美人,偏向阴柔的脸上都是深情,桃花眼轻眨,好看得让人迷醉。他一身红衣,如瀑布的发丝被玉冠束起,此时这人被贺御抱住,贺御脸颊微红,看上去极为暧昧,也极为和谐……
“师兄……”罗亦歌睁大双眼,手不禁放在胸口的位置,这里在微微抽痛。这个背叛师门,喜欢上魔尊的人是他的师兄,是他一直仰慕的师兄!
“师弟,回去吧。”说完,贺御和魔尊一起消失,徒留罗亦歌捂着胸口,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湿润。
“师兄……为什么?”罗亦歌轻轻地说,脸上布满了忧伤,颤抖的声音随即被淹没在竹林中,如同紫色少年此时深陷绿色竹林中。并不是他出不去,而是他不想出去。
出了竹林,贺御和魔尊萧末自觉分开,退到了安全距离,没有了刚刚的暧昧。
贺御如今的家离魔教不远,是个简陋的小木屋。
小木屋家具很简单,屋外有石桌,石桌旁种着一棵桃花树,如今正值三月,粉红色的桃花开得正盛。
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几张凳子。
这是萧末以前练功的地方,如今暂且给他住了。
萧末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两小坛酒,递给贺御。贺御喝了一口,只觉入口香醇,桃花的香气让他脑子有了醉态。
萧末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喝酒,豪迈得让贺御吃惊。萧末喝得太猛了,酒渍沿着萧末的嘴角,脖颈,一直滑入内衫,该死的好看。
“这个是前几年我酿的桃花酒。”
萧末喝了口酒,脸颊微红,桃花眼醉人地看着贺御,桃花酒香与檀香相交。
“很好喝。”贺御不自觉地错开萧末的眼睛,他很少喝酒,因为他所修行的功法需要灵敏,而酒却是让人迟钝的东西。
“你不后悔背叛师门吗?”萧末面无表情地喝着酒,红色的衣衫被风扬起,衣角打了个旋又温顺地垂下。
贺御看了一眼萧末,嘴里桃花香气未散,但嘴里微微发苦。外面的桃花落了一地,和泥土混在了一起。
“你知道的,星陨剑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所要的,清渊门实力虽然不弱,但也抵不过他们奸滑。”贺御狠狠灌了一口酒,喝得太急呛得他直咳嗽,后背有一只清凉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萧末眯了眯眼睛,眼睛深邃得像个深谭,让人看不透更是摸不透。待贺御静静地望着他的时候才收回了手。
“你不会。”贺御弯了弯嘴角,眼睛亮亮的,声音温柔得溺人。原本就好看的脸,如今更是让人着迷,难怪江湖里的人都称他玉面书生。
这个江湖又快乱了。
清渊门不似萧末与贺御如此有闲情逸致,门派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哼。由于贺御叛出,星陨剑被魔教妖人所盗,衡离派必定会在众人面前诋毁我们。”清渊派掌门一脸怒色,坐在下方的长老都不敢说话,只得面面相觑。
“掌门师兄,这未必不是个好事。”一个面容俊朗,但是眼中尽是沧桑的人不急不躁地说。这人便是贺御的师傅玄斌,除了掌门,便数他的话具有威望。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