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施一礼,从衣襟间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
萧云兮偏头过去,看见信封一角的墨莲,便认出是墨月教的来信,有些惊讶地开口:“义兄送来的。”
萧沨晏点头,取出信笺展阅,其上寥寥数字:
余欲于十三抵京,此前诸事,望义弟置身事外,切莫焦躁。
信上交代之事十分简易,却教人看得敛眉,萧沨晏收起信笺,问青鸢道:“二弟知道了吗?”
青鸢颔首:“二少爷在府中,是第一个知道的。”
萧沨晏应一声,身旁萧云兮还在认真地思考着:“大哥......”
“嗯?”
他道:“你说义兄在我及冠时赶来,会不会带礼物?”
“......”萧沨晏懒得理他,“青鸢,辛苦你跑这一趟了,这几日虽说一切如常,但万事还需你多加留意。”
“青鸢明白,三位少爷,我先告辞了。”
“好。”
话尽又盈盈施一礼,往来时的方向回府去。
萧一雨望着,低声道:“不知为何,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会发生什么亦喜亦忧的事来。”
“三哥放宽心,”萧云兮笑着拍拍他,双眸亮堂,毫不介意的模样,劝慰道,“忧中有喜,总归是有好事的。”
语罢转身进店,萧一雨扬眉望着他依旧开朗的样子,慢慢勾起嘴角。
将至正午时,平溪崖阴魂不散地来到岚华轩。
——至少用萧云兮的想法来讲,确实是阴魂不散。
“贵干......”
平溪崖站在他面前,看他一脸狐疑警惕的模样,突然张开手臂把他拥到怀里。
房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老大老三视而不见,继续招呼着店铺里的客人。
“云兮,”平溪崖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怀里僵直的身子缓缓松懈下来,半晌后抬头,那双清澈的眼里难得蒙上了一层忧虑。
好奇怪,今天的事情怎么都这么奇怪?
萧云兮望着他,心下开始浮躁,道:“平溪崖,你跟我走。”
“去哪?”
“去哪都行,我有话问你。”
这人便带着他回了瑜王府。
寝房之中,萧云兮坐到桌旁,摸着那方大理石桌,发出了一声疑音:“你什么时候换桌子了?”
平溪崖想起当时那一掌,挑了挑眉,回道:“前两天刚送来。”
“以前的呢?”
“不结实,扔了。”
萧云兮不解地低声喃喃着“我觉得挺结实的啊”,平溪崖无奈,开口打断他莫名其妙的思绪:“你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萧云兮眨眨眼,愣了愣,重又变得忧思重重。
他道:“你为什么那么说?你要做什么吗?你有事没告诉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了?”
平溪崖失语,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笑出来,道:“你就不能一句一句问。”
“我问完了你一句一句答就是了......”
这人点头,正经几分回道:“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那是我想说的,至于做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所有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
“那就是说......你现在的确有事情没告诉我。”萧云兮蹙眉,接着又道,“而且,你还没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平溪崖弯眸笑起来,站起身走到萧云兮身旁,弯腰凑近他。
“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同我是何关系?”
萧云兮仰着头,拢紧的眉心逐渐散开,双眸慢慢瞪大,面颊之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你......”
“说。”
萧云兮心一横,壮烈道:“没什么关系。”
平溪崖挑眉:“那我就不告诉你。”
“你这个人!”
“如何?”
这人理直气壮,萧云兮心底觉得他的理由其实不无道理,不得不败下阵来。
蓦地又觉得委屈,沉默半晌后低声道:“说什么为了我好,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管我好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