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冷笑道:“你敢拦我?”话到掌到,一掌拍向小鱼儿的面门。
小鱼儿,完全没动。
无缺掌带风声,却见对方竟似完全没看见自己这一掌,而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眼睛,皱了皱眉,立时化掌为指,点了小鱼儿五处大穴。
“这次怎么这么温柔?点穴?上次不是从摘脱臼开始的么?”小鱼儿竟觉得有些不过瘾,他全身虽已动弹不得,但嘴上,却仍是不饶人。
无缺背对着被点穴的小鱼儿,颤声道:“你想被我折磨?我偏就懒得动你了。你要求个明白,我便全告诉你好了。我早说过,我的脾气根本不好。师父派我来杀你、来找江枫,这件事情不假,但我若执意不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就是个嗜血如命的恶徒,这一路上惺惺作态,完全是在骗你们取乐。此外,我也是个好色的男人,有过很多女人,对铁姑娘……也不是真心的。现在我已经玩儿腻了,你的命,我也不稀罕要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我既然已发话饶你一命,自会信守诺言,不再来追杀你。你若是识相惜命,便乖乖躲我远一点,休要再来纠缠!”
小鱼儿见他撂下这一堆狠话又要走,忙喝道:“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明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替别人认帐?你果然没有见过你的兄长,学他说话做事,根本学得一点都不像!”
无缺被说得一愣,猛回头惊异的望着小鱼儿,不知这家伙转瞬之间为何又会推翻自己的论断?
小鱼儿一字一顿的道:“我承诺过你,再也不会把你和你的兄长搞混。我承诺过你的每一件事情,一定都会做到!”
无缺凝眉问:“……搞混?什么意思?”
小鱼儿边回忆边道:“我记得万伯伯曾经说过,人若是伤心寂寞极了,有时候会得一种怪病。生病的人会生出两种性情来,这两种性情各自都是独立思考的,所以在别人眼里,这个人的行为举止会变得阴晴不定,就好像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样。这病虽罕见,但在他家传的医书上,是有记载的。你……你是不是得了这种病?”
基本任何人听到这种无稽之谈都会认为小鱼儿是在开玩笑。但无缺却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嘀咕道:“你……你开什么玩笑?”
小鱼儿仍是嬉皮笑脸的道:“嘴硬无用,你心知肚明,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当日你在船上是真心不希望我死,所以才故意透武功路数给我看。而那天你替我上药,我不但不领情还骂你,你不生气却只是哭,是真的自责内疚,是不是?当日在船上我从未看过你睡觉,这些天咱们一路同行,晚上你也只是打坐,我就怀疑,你是怕自己睡熟了,那个所谓的兄长会跑出来杀人?调息运功,这理由听上去也还不错,你平时确实可以用这个借口。但咱们被困在那山腹之时,你已累得虚脱,却还要用锥子扎自己而不敢睡,便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了。难道,你是怕自己若是醒来变成了那个兄长,他肚子饿了找不到别的东西吃,便会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再自己去找出口?”
小鱼儿见花无缺虽未答话,但听到“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几个字的时候,竟恐惧的闭上了双眼,便更加确定了,道:“所以这次用迷香来试你,根本不期待能找到扇子之类的证物,而只是想看看你睡醒之后的反应。看你刚才慌乱的神色,明明就是担心别人会被发狂的自己所害,我猜的,应该没错吧?”
小鱼儿见小花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异神色,得意得不行,看来自己的聪明程度,已远超过小花本来的预想,不禁更加神气起来,道:“其实你早已说漏嘴过一次了,当日在船上告别的时候,你说要让我十个时辰,但在替我上药时候,怎么又说成拖你兄长十个时辰?你的拖,莫非就是熬十个时辰不睡觉?你日前骗我说,你与那兄长从不见面,其实倒也不算完全的说谎,你睡他醒,你醒他睡,确实是从来见不了面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知晓的事情,他不记得,他做的事情你也不一定记得。你甚至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另一个性格是什么想法,也预料不到他要做什么。”
无缺冷笑道:“呵,荒谬,你又不是我,你怎会知道我的想法?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找此等凭空推测的借口来替我脱罪?”
小鱼儿分析道:“不是凭空推测,我有根据。料想你师父与你朝夕相处,她应该是知道你有这个毛病的,我猜,她对你的两个不同人格,下过两次内容相同的命令,才放你出宫的。所以你兄长若是也知道了江枫还活着的事情,自然也是不敢立刻杀我的才对。但你怕他性格过于急躁暴虐,怕他不等我将江枫的事情说出来,就手快先把我给杀了。所以你不敢冒这个险,宁可自己不眠不休,也不敢让他醒。是么?”
41 服毒自尽
小鱼儿的每句话都令无缺感到惊诧,他一边欣赏着无缺的惊异表情,一边继续道:“你是真心希望与我们作朋友,却不敢让我们知道你有这个疾患,担心我们会嫌弃你,又惧怕自己与我们过于接近,会害死我们,才只能通过不睡这个笨法子来强行遏制住他?!”
小鱼儿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一通,有点累了,停下喘了一口气。而小花听了这一大通,却仍是惊讶的看着他没有动,似是半天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一般。
小鱼儿拍了拍小花的肩膀,摇了摇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