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那些已经成为曾经的,又被她自己从深坑里刨出来,展览一样,一件件摆在面前,细细审视。
大海绵同志入了定,顾北辰里摸出一本专业书,充分发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本领,看得津津有味。
司机大哥靠在后面打起了瞌睡,严大夫愣愣地盯着副驾的头枕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个人度秒如年,直到夜幕罩下来,车外才终于风雨停歇。
司机大哥开了车窗,雨后的潮气呼一下灌了满车,他拿过来一包奥利奥给顾北辰,“吃点东西,再扛下去别还没等来救援,自己先把自己饿死了。”
顾北辰把包装撕开,递给秦舒。他偏头看了眼车窗外,拿起司机大哥从手套箱里翻出来的手电,拉开门下了车。
严大夫神色凝重,推开了司机大哥递过来的饼干,跟着顾北辰下了车。
顾北辰顺着路向前走了一小段,手电打过去,照亮了眼前的一滩碎石块。
严大夫脚下没停,一直走到了碎石跟前,又向远望了望,这才回过头道:“小顾啊,我想咱们要不这样,如果明天到中午还等不来救援,那咱们就徒步走吧,要是我没记错,应该十几公里外就有个范家村。”
顾北辰没说话,手电光随着他转身又投到了一侧的山壁上,不过手电照亮距离有限,只能看清向上大约五米左右的情况。
“您和周哥对这附近熟悉吗?”顾北辰收了手电,转头看着严大夫,见严大夫点了头,他才接着道:“那今晚睡足了觉,明天一早就弃车徒步走。”
严大夫有些意外,“怎么,真不等了?”
顾北辰用手里的手电向四周照照,说:“落下的石头不算多,回头这段路没有前面塌的厉害。主要是……”他车,叹了声,“水和食物都不够,与其在这儿等还不如走出去。如果不是白天大雨视线不好,而且山体表面的碎石更容易滑落,咱们中午前就应该往外走了。”
“啊,”严大夫顺着光看了眼,“是。”
回到车上,顾北辰垫吧了两块饼干就闭上眼睡了。
秦舒看看他,想着他后背上还有伤,尽管十分有要说话的yù_wàng,但还是把两个人的包好好塞了塞,整了整,给他垫在脑袋下面勉强支成了个枕头。
顾北辰闭着眼,却了无睡意。
他对严大夫说的话无异于信口扯淡,之所以能扯得那么真实,只是得益于语气的认真诚恳,以及学霸光环加持。走出去,他有几成把握,五成有吗?顾北辰自己盘算了下,可能是没有的。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是大实话,四个人缺水少食,耗下去除了耗死就没别的可能了。救援到底多久能来,谁也不知道。现在和外界联系不上,他们的四支手机变成了四支手电筒,一旦没电,那作用还不如板砖来的实在。
余下的,只能祈祷半路别碰上小范围山体滑坡了。
顾北辰在脑海模拟着该怎么带秦舒爬过那一滩碎石,模拟了一会儿,就禁不住昏沉的头脑,真正地睡着了。
旁边的秦舒却连哈欠都打不出来。
原因无他,司机大哥率先睡着之后,呼声震天,不一会儿,严大夫也加入了合奏行列,此起彼伏,简直不给喘息机会。
秦舒蹑手蹑脚开了她那侧车门,悄没声下了车,然后又轻轻掩上,确定了顾北辰没被吵醒后,才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溜达到了山路边上。
下面是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摔下去就会嗝屁。
路面还是湿的,被大雨冲刷过,地上不是石子就是带着雨水流淌痕迹的黄泥。秦舒蹲下来,摸出手机在手里瞎按。
手机只剩下三分之一电量了,可她却不想收起来。莫名有种用完算完,破罐破摔的消极心态。
她点开“未连接”的微信,“狐朋狗友”发过来的消息飘在最顶——
见微他爸在石川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他哥和他爸都折里头了,他急急忙忙就走了,走前问几个朋友拿了点钱。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昂,他爸和他哥上礼拜被有关部门抓了,什么部门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要见着他,就让他回江城吧,这事儿真没辙。
秦舒脑子里糊着一团浆糊,正打算拎出逻辑思维来扒一扒,捋一捋,手里手机却忽然一震。
“我靠!”
突然诈尸的手机险些脱手。
秦舒定睛一看,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基站被抢修好了,手机居然有了一格信号!
随着这微弱的一格信号,数不清的未接、短信、微信排着队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
秦舒握着手机,感觉手都快被震麻了,手里这祖宗才消停下来。
趁着它彻底把自己震没电前,秦舒点开未接和微信迅速翻了一遍,发现除了乔芃和陈星,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石川本地号码打了六十多通电话……可以说耐力是非常好了。
微信里,乔芃发了十几条语音,平均每条四十几秒,剩下的就是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