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气势汹汹的样子。从进门开始就觉得她不对劲,他紧张兮兮地跟着。
许果忽然回头,吓了他一跳。
“许小姐?”
“你们在搞什么鬼,不是走了吗?”四处无人,许果总算有机会问个清楚。
“是走了。”小方站得笔直,很抱歉地解释道,“许小姐,您别误会,我们这次是来办正事的。”
能有什么正事?许果瞪着他,没有好脸色。
“阮女士要在这里捐一条盘山公路,她将大小事务都委托给了沈先生。真的,您是知道的吧,阮女士最近几年确实都在做公益。”他陪着笑脸,一脸诚恳地竖起了三根手指,再三声明,“我们绝对、绝对没有要纠缠许小姐的意思。”
5、出走 ...
小方笑得那样局促,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样的鬼话能够令谁信服。
“你们!”许果愠恼地指着他,想指责的话一时无从说起,手指也在颤抖。
说得那么好听,“我尊重你的想法”,“我走了”。
明明心里没有她,忽冷忽热晾了她这么多年,这种时候,上赶子来扮什么深情?要捐一条公路,还是盘山公路,真是好大的口气。
“别生气,别生气,这是好事,大善事啊!”小方慌得直欠身,忙不迭地摇着手,哄着她,“就不说别的,许小姐看看这个地方,您住了这么些天了,也是知道的吧。村民们过得太苦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修路是什么概念呀您想想?就是要想改变这边的情况,必须得修路,没有路,就没有希望。”
没有路,就没有希望。
他说的确实如此,是这么个道理。
无论沈星柏是出于什么原因,要修这里的公路,她都不可能去阻止他。
没有那个立场,也不忍心。
她永远无法忘记,二花抓着只芒果,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时的眼神。
许果渐渐冷静,耸动的肩膀平复下来。
“那就好好修。”冰冷的词语像砂石一样坚硬,从齿间迸出,她转过身,拐进了厨房。
再回到堂屋,桌上的人已在谈笑风生,小方提着酒壶踏入门中,许果随后进来,朝前走了两步,站定,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坐了人。
“许老师到这边来坐吧。”村长起身招呼她,很自然地指了指沈星柏身边的空位。
那人也很自然地吃着碗里的东西,没有朝她看,仿佛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
许果应了一声,过去抽开了凳子,坐下。对方绅士地侧身让了让,除此之外,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就像真的初次见面。
无论沈星柏心里存了什么想法,起码在明面上,他做得不留一丝痕迹,全然就是一个来这里出公差的商人。
杯子落在手边,透明的米浆注入,碰撞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小方提着酒壶,殷勤地给她倒满糖酒。
“方特助快坐下吧。沈先生,我一定再敬您一杯。”村长双手举杯,眼睛中有水光闪烁,“真的特别谢谢您,我替白水村所有人谢谢您。”
看来,在这里修建公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村长说话时有些哽咽,他的泪光里不知道承载了多少希望。
许果复杂的心情得以稍稍缓和,变为纯粹的苦涩。
“言重了。”沈星柏淡淡一笑,举起杯子迎上,“我也只是受家母所托。”
村长欣慰地抹了抹眼角,顺便就道:“许老师,你也一起,敬一敬沈先生吧。”
她今天是陪客,做这样的事是顺理成章。
许果没有扭捏,把刚倒好的酒拿起:“沈先生,敬你。”这样冷淡,不像个接待客人的样子,想了想,她添了一句,“谢谢你能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不必客气。”沈星柏这句话,是看着村长说的,手中的杯子却碰向了许果的,轻轻地一挨。他的杯口温柔地往下降了降,低出许果半截。
许果提前离了席。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醉意,她是女孩子,村长爽快地让她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