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伍十成当时酒就醒了一半,眼珠子瞪得溜圆,死命盯着那尸体肚子上那颗瘤子。
伍十成这时候的样子吓了身旁小六子一跳,小六子循着自己师父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尸体肚子上那颗奇形怪状的瘤子,但是却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师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小六子颤颤的凑了上去,生怕说错什么再给师父一脚踹出去。
伍十成没有理会小六子,两条剑眉此时好似两条麻花一样扭打在了一起,好像看清了却又还有些模糊,伍十成一双眼睛使劲的眯成了两条缝,伸长了脖子似是要用力的将眼前的东西看清。
上一次看到伍十成流露出这样的神色,那还是在五年前海河投尸案上,当时伍十成就是这样看出了尸体身后那一个细微的钻扣,这才帮助巡捕房破获了海河投尸案,继而名声大噪。
而这次,小六子再次看到伍十成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禁感觉背后一阵生冷,本能地拢了拢衣领。
突然,伍十成不顾尸臭,突然迈步上前,朝着那颗堪比拳头大小的瘤子凑了过去。
小六子跟了上去,可是还没等小六子看明白伍十成要干什么,就被突然站起身子的伍十成撞了个满怀,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胸口给自己师父撞得一阵生疼。
伍十成一句话没说,带着满脸的恐慌扭头就跑,让在场的所有人一阵不解。
可是,当小六子看清刚刚伍十成观察的那个东西的时候,他的两条腿当时就软了。
那颗瘤子,分明在动!
不错,伍十成之所以恐慌成刚刚那样,正是因为看到了尸体肚子上的瘤子在蠕动,好像一颗正在消化的胃一般蠕动,然后脑子嗡的一声,蹦出了一个词,一颗他想都不敢想的词。
绿毛僵尸。
于是乎,伍十成赶紧跑到右河那边的河神庙,将陈友亮师傅请了出来,这种事情伍十成已经无力解决了,只能找高人出山。
陈友亮一听绿毛僵尸,当时心里一沉,误以为旱魃出现了,也顾不上关门落锁,跟着伍十成一路小跑往右河河岸那边去了。
路上,伍十成给陈友亮解释了事情的经过,经过这瘤子这么一吓,伍十成的酒算是完全醒了。
听伍十成这么讲完,陈友亮也是觉得有些意外,虽然他也没见过真正的起尸,但是起尸绝对不只是像伍十成说的这么简单,尤其是旱魃起尸,周围围着那么多人,绝对活不下几个人来。
所以说这事儿现在看来是另有蹊跷,得现场看过之后才能定夺。
三伏天,虽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天气还是闷得不行,等二人跑到右河河岸那边,已然是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了。
原先有个老话,说是就算家里着火了,路上遇到热闹也得看完再回去,在这个地界上看热闹已蔚然成风,外地人无不啧啧称奇。
要不怎么说当地人看热闹上瘾呢,等伍十成这一来一回,原先看热闹的那些老百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多了不少,根本没有受到之前疑似起尸的影响。
伍十成费了老大劲给陈友亮领进去,小六子一看是陈友亮师傅来了,当时眼睛就亮了,虽说在那个时候陈友亮师傅的名号还没有像后来的阴阳眼殓骨人那么响亮,但是却也已经在他们这些人之间流传开来了,尤其是陈友亮那一手铜镜辨冤的绝活,更是令人好奇不已。
不过,这一回陈友亮似乎完全没有拿出铜镜的意思,而是抬手蹭了蹭左眼的眼窝,然后在尸体前面蹲了下来。
没错,陈友亮低头往伍十成先前所说的那颗瘤子一样的东西看去,那东西的确在蠕动,不过幅度很小,不仔细看几乎注意不到。
正当小六子以为陈友亮师傅要施展那一手铜镜辨冤绝活的时候,陈友亮突然朝着他抬起了一只手。
“有刀没有?”
小六子怔了怔,赶忙从身上摸出一把割蜡烛的小号弯刀,给陈友亮师傅递了过去。
陈师傅接过小刀,二话没说,左手按住那颗瘤子,右手高举小刀,直接扎了下去。
伍十成和小六子都不知道陈友亮这是要干嘛,根本没来得及阻拦。
这小刀虽然钝但是刀尖足够锋利,一下子便刺了进去,速度之快根本没有人能反应的过来。
小刀只是扎了一下马上便拔了出来,然后一股子粘稠的液体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从刀口钻了出来,要不是陈师傅躲得快,那必然溅陈师傅一身。
随着恶臭的出现,在场的人不由得将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点缝给那臭味钻进去。
“这……”伍十成离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楚,他分明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那瘤子里慢慢流了出来,而且还在不住的蠕动。
陈师傅二话没说,上前一步,踩着恶臭的粘液一刀攮在那黑乎乎的东西身上,将那东西给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没起尸,都是这东西捣乱。”陈师傅似乎完全闻不到那股子恶臭一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被他钉在地上的黑东西。
地上这条黑乎乎的东西旁人不知道姓甚名谁,但是陈师傅恰好早年间见过一次,这回算是正好赶上了。
这东西叫做化骨鱼,是一种海鱼,原本不是这右河里的东西,但是早年间不知道怎么的,给人钓上来过一回,当时还闹出了人命,因为这事儿跟咱们阴阳眼殓骨人的传说关系不大,所以这里就不细表了,早年下陈友亮师傅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