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直接裹紧了她身上的毯子,将她拦腰抱起:“这事是我欠你的。衣柜我给你重更新。”
“我不要。”沈青搂住了雷震东的脖子,靠在他胸口上,“你对我好点儿就行。”
雷家父母哪里能睡得着,雷母已经快气到要疯了。大晚上的,儿子跟个傻子似的折腾来折腾去,完了还要伺候祖宗一样抱着儿媳妇进门。抱什么抱,腿断了还是脚瘸了?三十几岁的人了,老黄瓜刷漆装嫩,还以为自己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呢?
雷父赶紧拽住妻子:“好了,你管他们两口子怎么处呢!”
沈青恰好从雷震东的怀里头抬起眼睛,正对上雷母,她扯了扯面皮,引得雷母一阵暴怒:“你看看她什么意思?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
沈青重新垂下了头,不吭声。
雷父拼命拉着妻子:“行了行了,小沈怎么你了。你别折腾了,你没看东东一晚上连话都不说了!”
雷震东直接回应了父母合上的门板。
如果说婆媳之间爆发了一场战争,而雷震东是战场的话,那么无疑沈青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只是她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第二天早上差点儿翻不出合适的衣服去上班。好在雷母坚决不惯着儿媳妇,没帮她收前一天晾在阳台上的连衣裙。于是总算有件衣服幸免于难,能被沈青穿出门。
雷震东有点儿尴尬,没话找话:“这裙子什么时候买的?挺好看的。”
沈青工作忙,一年到头逛街的次数一只手的指头都能数过来。衣服一大半都是他给置办的。他一直觉得妻子忙得脸色苍白,基本上不愿意给她买蓝的紫的冷色调。现在看来,她穿粉紫色相当漂亮,很压得住。
“你喜欢这样的?那我给你多拿几件这种。”他是典型的糙老爷儿们,对女人衣服款式不敏感,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生怕到时候又搞错了重点。
“干嘛啊,拍什么拍。”沈青不悦地皱眉,“我自己的衣服自己买,你把床垫赶紧换了是真的,别忘了晒太阳,一股怪味儿。”
房子是靠人气养的,客房久不住人,她始终能闻到股说不出的怪味儿。昨天夜里,她趴在雷震东怀里都没能睡踏实。
雷震东笑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会有人掏钱的。”他妈是请了两个小孩压床,可没请他们祸害他家里头。他倒要看看,邻居那位陶经理到底有没有这个眼色。子不教父之过,孩子闯了祸,大人还想装傻?
沈青警告地瞪了眼雷震东:“你别乱来啊。”
雷震东笑着咬她的耳朵:“除了你,我跟谁乱来过。”
“滚!”沈青推他,“我要上班了。”
雷震东一直追着她出了院子门,再三确认:“真不要我送你?你夜里不是没睡踏实吗?”
沈青直接将他锁在了院子门里头,实力嫌弃:“不要,回去吃你的饭去。”
她看着雷母站在厨房窗户前,脸挂的老长,顿时恶从胆边生,胳膊伸进了院子门空隙,勾住了雷震东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
雷震东鼻子差点儿没撞出酸水,可嘴巴上一暖却足够让他忽略掉这一切的不适。他暗爽不已,笑着调侃沈青:“原来我妈还有这功效,我以前浪费了多少机会啊。”
沈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踢了一下院子门,转身去地下车库拿车了。
早上交班时,夜班大夫笑嘻嘻。明明床位满的快要爆炸了,他们愣是一夜风平浪静,欢快地睡到了天亮。人比人,气死人。沈青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暗自打定主意,要是雷震东不帮她镇住了下个夜班,她就在菜里头放芫荽,切碎了不好挑出来的那种。
护士长过来通知药房断药的消息。每当降价的通知一下来,那些效果好市场认可的降价药就会迅速退出市场,转而改头换面,以高价“新药”的形式重新出现。
临床医生最头疼的就是降价,因为紧接而来的就是断药,他们不得不给病人停药。用的好好的药,为什么停掉换上高价药?医院全是黑医,卫计委全是畜生,德不配位,就该统统下岗拉出去枪毙一百次,换成真正有良知有道德的人上位。
一早上的查房时间基本上都花费在了跟病人解释上头了。顾钊哭丧着脸,表明自己跟患者一样是受害者:“你以为我不愁啊,我愁死了。换药要下医嘱写病历注明理由,我找什么理由啊?我照实写,上头来检查说不定又要扣我工资。”
病人愤愤不平,指着沈青白大褂底下的长裙冷笑:“得了吧,别在我们面前装可怜。你们医生要不拿钱,能穿得起八千块一条的裙子?”
一屋子人全盯着沈青看。沈青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脱口而出:“我……”
护士查房刚好也到这间病房,护士长扬高了嗓门:“我们沈主任人美,老公有钱,买条八千块钱的裙子怎么了?我们沈主任爱人还觉得委屈了她呢!”
沈青的话没能说出口,她想说,她一个全市高考状元,名校海归,投身医学十五年,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她凭什么就买不起八千块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