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剑术。”少年道士嘴里念道,同时双手伸直向上,两手心相对,双手各自大指压住小指,摆了个慈尊印。少年道士背着的一把木剑霍地飞向了空中,翻滚了几圈,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剑,接着又分化出四只钢剑,朝着怪兽刺去。五把钢剑噗噗噗地钻进了怪兽的脑袋,从另一侧又飞了出来。鲜血从十个窟窿眼里向外喷涌着,怪兽立马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摔打着近十米长的身躯,一会儿就不动了。
“哦,上帝啊。”格林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你们两个赶紧去屋后的井里打几桶水,我要洗洗浑身的腥臭味。”
二虎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用脚踹了怪兽的尸体几下,说:“这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巨型马陆。这东西快绝迹了……”格林看看我说,“和你们在一起总能碰上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时,少年道士收了木剑,对我们一躬到地,深施一礼,说:“谢谢诸位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贫道丘登平,字年丰,号清乐道人。”
“哦,你们大明朝的姓名真复杂,我到底该叫你什么?我叫格林,你可称呼我为格林牧师。这是我的两个徒弟,老大叫汤姆,老二叫吉米。这不是说话的地,我们进屋聊。”格林介绍道,“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洗澡水!”
我眼珠瞪得溜圆,心说:“这外国名起得不错——猫和老鼠。”
“您叫我年丰或丘道士都行。”丘登平说。
“哦,丘道士?”格林显得十分纳闷,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称呼。
水打来了,格林脱得精光,躲在屋子的角落里擦洗着身上的血水。他白皙的皮肤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黄毛,胳膊上、胸前、腿上都是。最扎眼的是他肌肤上累累的伤痕,格林看见我正在瞅着他,说:“你和他俩有本质的不同,他俩都不好意思看我,而你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抱歉,我只是对你感到很好奇。”
“哦,你想知道我身上这些伤疤的来历吗?”
“不不不,这样的剧情太老了。”
“什么?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要学会聆听。”格林皱着眉头,边穿衣服边说,“丘道士,刚才你使了一招法术,相当厉害,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开始却在拼命地逃跑。”
丘登平显得十分尴尬,说:“忏愧忏愧,贫道虽身为捉鬼师,但学艺不精,经验不足。那妖怪突然从地下窜上来,当时把我吓懵了……还请格林牧师多多赐教。”
“捉鬼师?听说过这个职业,但鬼是什么东西?和吸血鬼一样吗?”格林问。
“人死后的灵魂谓之鬼,而死时怨气太重、无法转生,便会化做厉鬼,厉鬼又分为害人的鬼和生前作孽,死后受恶报的鬼。”
“哦,太复杂了。你们大明的捉鬼师,只是捉鬼吗?”
“害人的妖鬼皆杀。”丘登平说,“对了,敢问您们是哪国的使臣?为什么来这里?”
格林拿出酒壶喝了口酒,说:“我是葡萄牙人,老家英格兰,居住在澳门。既讲葡萄牙语,又讲英语,当然汉语也很在行。本职是位牧师,兼职猎魔,是拿赏金的那种,和你们大明的捉鬼师一样。”
我一听,心说这格林又在撒谎骗人,和他以前讲的自己的来历完全不符。我咳嗽了声,意思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话语。
格林指了指屋外,说:“你俩去把那怪兽大卸八块,然后烧了。记得留下它的胆,吃了可以明目。快去!”
没办法,言出必行,我和二虎怏怏地干活去了。
丘登接着说道:“贫道愚钝,不是太明白您说的话。您刚才杀死的妖怪是什么变得?以前我从没见过,请赐教!”
“哦,什么变得?它就是动物,就像老虎一样,这都不懂?不过,它不是本地产的妖怪。等下,让我看看……”格林说着,从一个大袋子里拿出本厚厚的黑色硬皮书,翻开查找着......“在这里,那家伙叫沙博特瑞涅,翻译成你们的话就是死亡蠕虫,也叫巨型马陆,sān_jí怪,喜欢躲在地下,没有眼睛耳朵,不过嗅觉异常发达,主要靠它那四根须……我想它在睡觉的时候,你把它吵醒了......应该说它闻到了它非常喜欢的气味,比如你放了个屁……”格林盯着丘登平看着。
丘登平表情显得极不自然,赶紧转移话题:“您看的那本书叫什么名?”
“《魔怪百科全书》——抱歉,你问的够多的啦,现在轮到我问你了。”格林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问道,“我们的魔怪在大明称为什么,妖又是什么东西?”
“魔就是害人性命、迷惑人的妖。妖乃是任何物——如石头、树木、狐狸——修行后成为一种精,历经天地人三劫化为人形,经受考验或可成正果,与人一样可邪可正。怪嘛,就是愚笨的畜生。”
“不谈这些了,太复杂了。”格林捏了捏山羊胡,转移了话题,“我救了你,你拿什么来感谢我?按你们的说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丘登平听了立马拔出背着的木剑,双手递给格林,说:“格林牧师,这可是我师妹送给我的。本来不能送您的,但是您救了我一命——我师妹知道了也会答应的。这个桃木剑可以镇宅、纳福、辟邪、招财。”
格林皱着眉头,说:“上帝啊!一把木头剑,上面就刻了两只鹅,连个剑鞘也没有。小孩的玩具,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