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按着荒川之主的肩膀站起身,想要去找卢平。
她还没有站直,胳膊就被拽住,然后被荒川之主猛地扑倒在地。江雪被重压砸的眼前一花,后脑结结实实地磕在了车厢地面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站起来。”荒川之主倒在她的胸口,声音闷闷响起,“站起来,跟我回去……我找了很久,我还是……”
不,我本来就站着,是你把我压趴下的。
江雪被他压在身上,眼前一阵一阵地发昏,现在的咸鱼不是十厘米时候的重量,江雪被他压得喘气都有些困难。她在心里不停吐槽这条过重的咸鱼,可是听着他的声音,却不忍心推开他。
那声音给人的感觉太绝望了,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
怎么会有人狠得下心?
她还记得刚刚的自己是什么感觉,那种痛苦即使是现在也让她稍一回想就身体发寒。荒川之主应该和她的感受一样吧,一样的无能为力,为痛苦和绝望所折磨。作为大妖的强势和坚韧一点都找不着了,仿佛被无声地碾碎。
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条咸鱼如此真切的脆弱,仿佛所有傲骨都被抽没了,卑微地置身于命运的洪流之前,轻轻一碰就要灰飞烟灭。
比幼兽还要脆弱,比玻璃还要易碎。
这样的咸鱼,她怎么可能随手丢开?
她忍受着疼痛,温柔地在咸鱼的背上拍了拍。“跟你回去。”
“不会再去施行你的大义了?”
江雪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脊,“我又不是大天狗……不,我是说,什么大义啊。跟你回去好不好?”
万一真是荒天向呢,虽然不站这对但是万一是宿敌相爱相杀线,说不是大天狗会瞬间刺激到荒川吧。
不过感觉好堵。
从来没有墙头的江雪,第一次感受到被硬塞了一口别家的粮是什么滋味。
萤草拿着她的包跑回来,江雪示意她打开,然后从里面拿了没吃完的巧克力出来。
她摸了摸荒川的头发,柔软细致,和他的尾巴一样软。“你想要我跟你去哪里,就跟你去哪里好不好?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要是不喜欢月亮,我就把太阳摘下来给你,好不好?来,吃点东西,我们就回去。”
江雪家里也有晚辈,但一个个精神活泼熊的让人想捉起来打屁股打成八瓣。像这样几乎使出所有的宠溺哄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尤其这还是一个本该比她成熟的多的大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起来却很顺嘴。
“又哄人……”荒川叹了口气,“算了,早明白了。”
荒川之主顺从地抬起头,露出有些湿润的眼睛。他当然没有哭,不然江雪早就感觉到了,可还是心疼地像被剜了一块。
荒川之主究竟看到了什么?究竟是为了谁?
怎么敢有人碰她家的咸鱼!
荒川咬住她手上的巧克力,没嚼两下就咽了下去。那么一大块甜得发腻的巧克力被他片刻之间就吃完了,江雪不停地给他拍着背让他慢点,生怕他被噎到。
咸鱼王的表情慢慢有些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迷蒙。再又吃掉半个巧克力蛙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嘴边的巧克力,又看了看抱着他的江雪。
荒川之主:……
他抬手一道洪流,把江雪卷了出去砸到车厢里,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萤草惊叫一声,瞬间把手上的包扔掉,飞快地跑过去。她扶着江雪站起身,为受伤的阴阳师治愈身上的伤口。
江雪的恢复力本来就惊人,她的治愈之光亮起没多久,江雪就已经满血复活了。
荒川之主站在车厢外,目光冰冷地看着这边。
妖力的洪流在空气中流转呼啸,鲤鱼精的脸色发白,一声没吭地滑倒在地。就在萤草也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妖力忽然消失了。
气势惊人的荒川之主,再度变成了一个迷你型手办。恩……这次是五厘米的。
萤草脱力地倒下去,劫后余生地松出一口长气。
“我……我去看看鲤鱼精姐姐。”这么说着,萤草勉力站起来,向着鲤鱼精走去。她看了看鲤鱼精之后,然后放松地笑了起来,“江雪大人送我们回式神录吧,休息一会儿就好,没有大事。”
“好,”江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将两个式神收回,然后把落在地上的五厘米荒川捏起来,拎到眼前,“你这次没有失忆吧,还记得主动把我按地上的是谁吗?”
缠着我比正太还会撒娇是谁啊?比o脆弱期还粘人的是谁?啊,是,谁,啊?她究竟为什么心疼这条作孽的咸鱼,就应该一巴掌拍醒!还喂巧克力,硬灌下去不就好了!
水煮鱼红烧鱼清蒸鱼臭桂鱼,一系列的菜谱从江雪的脑海里奔腾而过。
江雪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荒川偏了偏头,又转回来,“我没有反应过来。”
他有点尴尬,但还是直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