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不上。”
茹雅提议:“那咱换个款式。”
肖逍不赞成:“这副眼镜才配半年,换新的多浪费。”
“可你这副太死板了,咱换个洋气的,立马就换新颜,信不信?”茹雅信誓旦旦,款式她已经有谱了。
肖逍兴致缺缺,最后被茹雅拽走了。茹雅说饭不白吃,作为贴心死党意思意思,眼镜钱她付了,肖逍拦都拦不住。
某人的钱包一到月初比脸干净,肖逍能不清楚么,自觉做好了接济准备。
然讲真,茹雅的家庭条件很好,比小康高出两个水准,她不听家里安排被断了接济来源,又刚进入新行业一年,房租加生活费,月月光在所难免。可她拼着一口气,就是不服从霸气老妈铺路,幸亏有个挺能赚的死党帮忙,不然西北风都喝不上。
两人先去了商业街的眼镜店,结束后向今晚的重头项目出发——烛光大餐。
西餐厅名不虚传,茹雅一踏进去就觉得不是情侣来吃白瞎这小情调了。这家店氛围赞味道赞,当然价格也很赞,她捎带着大夸严文楷好几句。前段日子她和肖逍忙工作没出来嗨过,这顿饭吃的特别起劲,东聊西聊赶在眼镜店关门前离开餐厅,回家将近十点。
小区路灯通亮,茹雅欣赏自个儿的杰作,不由叹出一声:“好萌。”
肖逍推了推神似哈利波特同款的眼镜,僵着嘴角道:“不太舒服。”
她的鼻梁不高,大框眼镜容易下滑,一开始戴确实不舒服。
“戴习惯就好了,现在好多姑娘带这种款式,减龄一大利器。而且镜片大能显出你的眼睛,多好。”茹雅满意地自我点头,打个饱嗝,眼神飘向夜空。
肖逍又推一下,无言以对。
“看那边,那不是……”茹雅语调惊奇,说一半没动静了。
肖逍顺着茹雅转动的方向看,眉头轻轻蹙起,半刻转移了视线。
她俩住的那栋楼门口停着辆绛紫色轿车,车牌号和车头的立标肖逍相当熟悉,当然包括立在车边的人。
陈修泽一身深色西装置身于路灯的暗面,单手抄兜领口微开,暗影让他显得更加高大。他的表情看不清,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肖逍身上,不知凝视了多长时间。
茹雅奇怪:“他怎么瘦那么多,别跟我说是在减肥。”
“你先回去。”肖逍说。
茹雅猛扭头,头顶冒个问号,再瞧肖逍同那边一样看不真切的表情,她自觉挪步上楼。路过陈修泽的时候,她犹犹豫豫,还是出于礼貌打声招呼。
陈修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茹雅想:高岭之花霜冻了,留肖逍一个人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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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小区清净,无一丝杂音。面积不大的楼道口少了一个局外人,气氛变得微妙。
陈修泽望着肖逍,回想起上次见面长谈的对话,眸子渐渐杂糅黑夜的暗色,沾染了夜的清冷。
“感觉是有,不过顶多是喜欢,称不上爱。
对我来说,我们之间不一定是完全对等的,但也必须是有回应的。我没感觉你在爱我,我怎么会爱你?你对我无所谓,我凭什么对你掏心掏肺?
这个世界没有人离开谁就真的活不了了,更何况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对婚姻和爱情不太执着,我不想太累。他和我以后会像普通的家庭那样,虽然过的清淡却很踏实。即使有爱情最后也会变成亲情,我们只是缩短了过程。
陈修泽,你放大了自己的感受,时间一过,等你回头再想起,其实也就那样。而且以你的长相、能力和家世,很多女人对你趋之若鹜,你完全可以从她们当中挑一个适合你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呢,陈修泽至今无解。再与肖逍照面,他至少清楚了一件事——时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有用。
肖逍在原地踌躇。
自上个月谈过后,她没见过陈修泽,就像那时分手一样,她想陈修泽定是想明白了,但大晚上的站到她家门口,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走到轿车三步远的位置停脚,抬头问:“有事?”
陈修泽没回答,借着路灯薄光看她,约摸是换了眼镜的缘故,她比以前看上去要暖许多。
肖逍被看得略不自然。
小区路灯年久失修,经常接触不良,灯泡指不定什么时候灭了。比如这会儿,楼道口刷地陷入黑暗,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肖逍想等他开口来着的,现在这环境不适合继续交谈,便道:“很晚了,有事改天说。”她往楼道挪步,忽然停下补上一句:“路上注意安全。”越过陈修泽的时候,手腕被拉住,她猛地甩开,后退凌眉望他。
几个月前的厌恶话音倏然回响在陈修泽耳边,茫茫黑夜似乎更加黯寂。
“我不是说了我有洁癖,不要碰我。”肖逍严词厉色提醒,自动拉开距离,好像真的沾了什么脏东西。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陈修泽似是对她的反应不怎么意外,长指微微蜷起,黑暗里响起自嘲的轻笑。
接下来的话让肖逍的愤怒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不起任何作用。”陈修泽漠然地说着,唇边的笑容不乏倦意,然而肖逍看不到。“你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
肖逍一怔,心里已想好的推辞一句也说不出。
这恐怕是陈修泽平生第一次向别人求教,竟是为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想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