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放下茶杯边平静回道:“只是茶有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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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了听曲,并不至于感到疲累的游湖之夜过去,荣雨眠却在第二日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纵是醒来,他依旧慵懒躺在床上。初霁很是担心,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为此,荣雨眠只得打起精神起床梳洗,然后临窗而坐,读书打发时间。
初霁在确保荣雨眠穿得暖和,不渴不饿之后去厨房煎安胎药。不多时,他端着药碗推门快步走入屋子。
一入屋他便道:“公子,奉大人在外求见,他邀公子至凉亭一坐。”
最近天气回暖,倒也适合凉亭小坐,但荣雨眠觉得亦可省去自己的访客这番麻烦。“直接请他入屋吧。”
素来听话的初霁这一次却未立即领命,他想了想,提醒道:“奉大人这是特地避讳,毕竟公子是虚阳之身,奉大人作为男子,不方便与公子独处一室。”
一向思想开化的荣雨眠从未想过这一节,直至初霁指出,他才意识到奉少波的礼仪。尽管,荣雨眠对于这个世界的民风民俗并不习惯,但他多少已经了解。现在想来,当初他与奉少波第一次在庭院遇见应该并非巧合,只是奉少波不便直接入屋造访,便等着有下人为他传达拜会之意。而今日,或许奉少波也是等了初霁片刻的。
思及此,无意迫使奉少波失礼的荣雨眠点头同意道:“我喝了汤药就去凉亭,初霁,你先帮我领客人过去。”
初霁领命离开房间后,荣雨眠端起药碗喝药。奉少波的慎行令他不自觉联想起先前张进直接入屋探望病中自己,以及不以为意任自己进他屋子说话的行为。张进虽是马夫,平时也是知书识礼之人,照理,他不该忽略此中礼节才对?
荣雨眠中心有所困惑,然而不及细想,喝完药汁的他首先起身往凉亭赴约。
来到凉亭寒暄落座后,显然有事造访的奉少波却不急着进入正题,他低头又喝了一口初霁特地奉上的热茶,向来显得云淡风轻的眉目间隐约透出一丝凝重与迟疑。
荣雨眠也不催促,他示意初霁退下,之后耐心等着对方松口。
“自古成大事者,不恤小耻,不拘小节。”片刻后,奉少波没头没脑开口问道,“荣公子以为如何?”
事实上,荣雨眠并不那么认为。他参加革命,为的是国家,是民族,可如果不能从帮助或者拯救一个普通平民做起,那么,所谓的革命事业又有什么意义?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不过话说回来,眼下荣雨眠无意发表自己意见。
“我如何看并不重要,相信重要的是,奉公子该如何做。”
面对荣雨眠的说辞,奉少波不自觉苦笑了一下,接着,又是长长的沉默。他的内心显然经历了一番挣扎,最终,又另起一行道:“荣公子之前对皇城那连续杀人案件的判断相当准确,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第一起凶杀案的疑凶,疑凶也已经认罪。”
奉少波的效率颇高,荣雨眠本以为这案件至少得查上一段时间,不想只几日过去,疑凶甚至已认罪。这件事关乎荣雨眠高达的一千两的酬劳,他不觉关注地追问道:“疑凶是何人?”
奉少波解说道:“疑凶名为赵望男,是第一死者所住客栈的大厨。第一死者曾与这赵望男有过纷争,主要是死者对赵望男虚阳性别进行了轻蔑的言语侮辱。那赵望男自虚阳显现后便被自己家人弃卖,亲人背叛之痛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他总是以男子标准要求自己,虽是虚阳之身,却练得力大无比,平日颠起锅来连男子都自愧不如,如今被客人侮辱性别,当日被弃之痛令他狂性大发,于是半夜偷偷潜入死者房间徒手掐死了对方。”